嘉德麗雅抿了抿唇, 揚起微笑。“我是說我們一起。就我們，兩個人。”她說, 跳下椅子靠過去抱住克拉克, 一貫的撒嬌。

克拉克一楞, 微微揚眉, 露出笑容。

“當然可以。”他馬上答應，頓了頓，又困惑地問：“怎麽突然……？”

“因為你最近都不理我。”嘉德麗雅控訴，直接了當、一如既往，“克拉克，你不喜歡我了嗎？”

“怎麽可能。”克拉克答，幾乎是理所當然。他皺起眉看著她，下頷繃緊，“你又在想什麽了, 貓貓。別告訴我、你最近的反常行為都只是為了搶奪我的註意力, 這不有趣。”

這當然不有趣。嘉德麗雅想, 跟著皺起眉。“是又如何？”她反問，相信自己的表情、肯定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心裏其實有多忐忑，“我想要你看著我, 克拉克。你開始不看著我了，我不喜歡這樣。我不喜歡露易絲。”

克拉克揚眉, 嘆了口氣。“我知道你不喜歡她，我看出來了。”他說，松開環在嘉德麗雅腰上的手。在嘉德麗雅的註視下, 克拉克扒了一把頭發，別過頭。
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嘉德麗雅有不好的預感。

“我不是……”克拉克開口，一頓，回頭看著她，左手放在腰上，看起來是不知所措，“我知道你不會想聽到接下來我要說的，但我必須讓你明白。貓貓，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只跟你做朋友。”

嘉德麗雅保持著皺眉的表情，偏過頭。

“我沒有要你一輩子只跟我做朋友。”

“對，你是沒有這麽說。”克拉克深呼吸，抹了把臉，“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了。我喜歡你，貓貓，我也喜歡你，我知道你重視我，我非常高興、也非常感謝，但這不能構成……不能構成你敵視我去交新朋友的動機。”

嘉德麗雅盯著克拉克，心頭一片茫然。

“你在抱怨嗎？克拉克。你在抱怨我控制你的朋友圈？”

“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克拉克又一次深呼吸，始終沒有轉過身、正面面對嘉德麗雅，仿佛他們正在的話題多麽令人畏懼，“事實是，你不喜歡我的某些新朋友，對嗎？就是那些，不在你的朋友圈裏的朋友。

嘉德麗雅擰眉，表情逐漸褪去。

“噢，是這樣。我以為那天你看到亞歷山大跟我相處得好時，是你在反對我跟你的朋友做朋友。”

“這是兩回事，嘉德麗雅。難道你跟一個人做朋友的方式、就非得是擁抱跟親吻？沒有別的？你不喜歡一個人就是無視對方？冷言冷語？”

克拉克望著嘉德麗雅，費解、不滿。嘉德麗雅也是。他們都沈下臉，實驗室內蒼白的燈光不足描繪出兩人緊繃的情緒，只有單調的機械運轉噪音在充當氣氛調節器。

嘉德麗雅盯著克拉克，吸氣。她聞到機油和鋼鐵、聞到藥劑混合的苦，還有一點點克拉克身上的香味，只有一點。

“還有呢？”她問，冷靜的語氣、讓她自己都震驚，“你還有什麽不滿？一次說出來，別慫。我知道你對我不滿很久了，今天給你一個跟我吵架的機會。”

“嘉德麗雅！”克拉克揚聲，瞪著她，不可置信。“我不是來找你吵架。”他說，渾身上下都緊繃著、宛如張開的弓，“還有你現在的態度真的很像托尼，可不可以請你別故意這樣。”

嘉德麗雅勾起嘴角，冷笑。“是嗎？很像托尼？”她揚聲，轉身去找放在架上的濃縮咖啡。“說得好像你就從來不對我任何一個朋友有負面意見似的，克拉克肯特。”

說話的同時，嘉德麗雅打開熱水，給自己沖了杯濃濃的□□。同樣的動作她在托尼身上看見過，沒錯，她就是學了，故意學給克拉克看。說她像托尼？這沒什麽，她還可以更像一點。

克拉克深深吸氣。明顯地，他正在逼自己放松。

“好好溝通，嘉德麗雅。我再說一次。我不想跟你吵架，不要逼我。”

“逼你什麽？”嘉德麗雅反問，惡狠狠灌下一口滾燙的咖啡，發麻的舌尖令人神智清醒，“哦，逼你在我跟你的露易絲之間做選擇？逼你不去交朋友、世界裏只剩下我一個？我可從來沒有過這些想法，親愛的。是你在逼你自己，做選擇的可不是我、是你。是你自己心甘情願。我沒有逼你。”

白光之下，克拉克盯著嘉德麗雅，仿佛從不認識她。

“說得對。”他淡淡答道，語氣苦澀，“是我心甘情願。一切都與你無關。”

嘉德麗雅終於發現，她說錯話了。可是發現了又能怎麽辦呢？馬上道歉？不，這不是她的風格，她也停不下來。

“……我沒有討厭你的所有朋友。”嘉德麗雅試著解釋，試著稍做挽回。“我只是……好，亞歷山大很怪，我嫉妒露易絲。現在你也逼迫我了，滿意嗎？喜不喜歡我的答案？”

“我真的，不明白，為什麽，你跟托尼、布魯斯，你們這幾個人，就是沒辦法好好說話。”克拉克扶額，另一手撐在工作臺上，力道之大、在工作臺上印下五個指印，“你們就是沒辦法不激怒別人，對吧。”

“一開始我可沒有要激怒你。”嘉德麗雅回嘴，想都沒想，“仿佛是我先開啟這些話題。”

克拉克回眸，目光覆雜、沈痛。“你真的要思考一下了，嘉德麗雅，好好地思考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。”他說，一字一字地，“我感激你、我欣賞你，我甚至尊敬你，可是你無視我的感情。你討厭我的朋友，在我努力融入你的世界時；你掌控我的未來、我的人生，用保護的名義。你讓我覺得自己永遠不夠好，覺得自己永遠是個孩子。你真的有把我放在對等的地位上嗎？嘉德麗雅？”

“我……”嘉德麗雅開口，卻發現，自己好像丟了聲音。

克拉克望著她。望著。就望著。痛苦地。

嘉德麗雅嘴唇開合，語塞。她該怎麽說呢？她該說什麽？原來克拉克是這樣看她的，感激、欣賞、尊敬，很美好，可惜都不是她要的愛情。還有什麽呢？啊，她讓克拉克失去自信。

“我沒有……我沒有覺得你不好。”嘉德麗雅努力辯白，替她自己。咖啡的香氣無法緩沖她急切又束手無策的情緒。“你很好，克拉克，你是全世界最好的，我沒有……我沒有把你當成孩子。”

但克拉克只是低頭，嘆氣。“你想一下吧。”他說。

──真的沒有嗎？嘉德麗雅捫心自問。

沒有答案。沒有。

“我只是想保護你。”她說，蒼白地，“我想……保護你。”

“或許，我們該暫時中止這樣的關系。”克拉克平靜地回答，仿佛這就是他所有的溫柔，“別保護我了，嘉德麗雅。給我一個機會，讓我能夠證明，我是值得的，值得你的信任，跟你的……”

電腦傳出響亮的提示音。

‘小公主，您有一封來自托尼史塔克的新郵件。’

突然出現的人聲讓克拉克警戒起來。“那是什麽？”他問。

“賈維斯初代，托尼寫的AI，他黑進我的計算機載在我這裏……”嘉德麗雅不是很想解釋。這根本不是現在的重點。

“托尼。”克拉克重覆了這個字，冷靜地，“托尼寫的AI。”

“當然是他，沒別人。我沒有托尼厲害，這種黑科技只有他才能做到。”嘉德麗雅疲憊地答。

“這個AI喊你小公主。”克拉克又說。

“托尼的設定，你知道，他有很多惡趣味……”嘉德麗雅說著，把落在前額的頭發往後梳。她擡頭，望著克拉克，“這真的不是重點。真的不是。”

“對，不是。”克拉克點點頭，往門口走，頭也不回。“我希望你也不認為露易絲跟我的任何互動是重點。早點睡，晚安。”

“克拉克──”

嘉德麗雅的話，被實驗室關上的大門截斷。她看著克拉克的背影，失去挽留對方的心情。還能說什麽呢？克拉克說得對，她有她要解決的問題。想著的同時，她打開屏幕，點開郵件。

托尼送來的信息讓她在短暫呆楞後，陷入恐慌。

──亞歷山大格裏格斯，原名亞歷山大約瑟夫盧瑟。

亞歷山大就是萊克斯。

一直都是。

……該死！她沒想到有這種可能性！

離開地下室的時候，克拉克覺得一切都糟糕透頂。

包括他自己。

他又失控了；又。剛才他幾乎無法控制內心的暴怒，即便這些憤怒都是針對他自己。

顯然嘉德麗雅只想惹他發怒，原因不明。克拉克不能明白，自從第一次去了哥譚回來後，嘉德麗雅時冷時熱的態度就把他逼得幾近瘋狂。

一下子顧著跟托尼做研究通短信，對他理都不理；一下子要求他陪她回韋恩莊園、陪她去任何地點。前天是整天不分時段對他撒嬌，傳可愛的話讓他開心；今天是莫名發怒，沒有一句解釋。

克拉克真想問嘉德麗雅，按著她的雙肩、搖晃她、問她──她到底是什麽意思？她到底希望他怎麽做？

這段關系已經失控，他在對嘉德麗雅的感情、對自己的反覆責難中失去自我。克拉克試著喊停，在火車翻覆前。他想挽救一切。

可是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喵

友情提示??

我覺得這幾個章節

搭著黴黴的幾首歌看會特別帶感

i_knew_you_were_trouble，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，Better Than Revenge，Look What You Made Me Do，I Did Something Bad

推薦歌曲清單喵

剛才有一只毛毛

因為只發驚嘆號

所以被吞了評

對的崖松毛毛

我就是在說你

我撈到了你的留言不過只有驚嘆號

我理解你激動的心情……??摸摸??

有人喊男二

然而貓貓不喜歡男二

其實男二在場上

克拉克的反常萊克斯有功勞，大大的功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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